藏书阁十分安静。仿佛连终日不断巡值的金吾卫们也鲜少会往此处而来。
朱红的槅扇唯有一名年老的宦官守着。此刻也早已倚在廊柱上,睡得昏天黑。
便连临渊带着李羡鱼从他的畔走过,也毫无知觉。只是发一两道不分明的鼾声。
李羡鱼过头,好奇看他一眼。
又转头轻声问临渊:“这么大的藏书阁,便只有这一名守卫吗?”
而且看着,似乎也不是非常能干的模样。
临渊垂眼:“宫中戍卫与否,不在殿阁的大小。”
而在于皇帝重视与否。
例如那座华光殿,便近乎没有金吾卫经过。
李羡鱼讶然:“可这是藏书阁呀。难道父皇都不来此看看自己的藏书吗?”
她话音方落,视线便也眼的情形给吸引了过去。
藏书阁内不昏暗。
阁内四角各点着一盏长信宫灯。
灯架极宽,又是黄铜制成。确保即便是风吹倒了烛火,也绝不会点燃书册,令宫中走水。
无数书柜林立其中,往藏书阁深处整齐排列。一眼望不见尽头,仿若书山辞海。
李羡鱼小小惊叹了声,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书柜,踮足取一本藏书来。
“贞观政要。”
她念书脊上的名字,旋即讶然声:“都落这么厚的灰了?”
她本能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指。
果然瞧见,自己的指尖已被染成了灰色,看着脏兮兮的。
李羡鱼忙将藏书放书架上,侧过临渊道:“临渊,快帮拿一荷包的帕子。”
临渊颔首,俯来。
他从李羡鱼的荷包中取丝帕,示意她伸手过来。
李羡鱼乖巧伸手。
临渊垂眼,握住她纤的手指,替她将指尖的灰尘一一拭去。
少的手指纤细柔软,握在掌心中仿若花枝,令人不敢着力。
但又是这般的温软细腻,触感好,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收拢掌心。
这般矛盾的想法中,他克制着收手,尽量让语声平静如常。
“好了。”
李羡鱼也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她只是弯眉将荷包放袖袋,便抬首重新往书架上看。
只是再挑书的时候,她便谨慎了许多。
她顺着书架一仔细看过去,良久才在一本书籍上停住。
“齐民要术。”
她又念书脊上的名字,踮起足尖伸手去拿:“这本书似乎没有落灰。”
临渊看了眼,立时抬手拦住了她。
他低声提醒:“公主,那本的积灰更厚。”
“怎么会?”
李羡鱼讶然,踮着足尖凑近了,仔仔细细重新看了一遍。
她这才发现,那本书的封皮根本不是她以为的灰色。
而是整本书上落了厚密而均匀的一层灰尘,这才看起来,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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