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晚食谁也没吃。管城里撞到荀九郎,是一不忽视的警告。
姜芝和陆适之低声商量一阵,过来找她。
“阿般,管城这里不安全,我们不再待下去。要尽快换地方。”
几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豫北小院只是过冬住所,他们原本就打算要去司州。如今开春转暖,管城这里又不再安全,索性收拾行李,骡车载着全部家当,这几日就走。
陆适之去灶台边清点起米粮,边清点边问,“鹤山大和尚那里,去不去?”
阮朝汐收拾起竹笼衣箱,“去。要紧的事问他。”
“问完大和尚之后,我们往哪儿去?还是往司州?”
阮朝汐收拾起竹笼衣箱,“九郎说可以带我们出司州。我们去司州,把阿娘的衣冠冢安置。”
“之后我们在司州安家么?”
“去司州各处乡郡看看。如果碰着治理清明的父母官,找处靠山的山脚安家也。”
司州众多的无名山,众多的无名寺。等她问明方位,以后得空,可以一处处地去寻。
那么多年来,所人告诉她,司州阮芷是她的父亲。等她信以为真时,荀玄微却又把一份生平递到她面前,暗示她,阮芷不是她的父亲。
她在云间坞时,眼睛看到的,都是允许她看到的东西;耳朵听到的,都是刻意筛选过的声音。
她做的,只去寻霍清川,听他保证“记录句句是真”;当面问询荀玄微,听他说,“嘘——何必记在里。你的父族依旧是陈留阮氏。”
但她在已经出来。
既然阮芷还活在世,可就在司州东南某处无名寺里修行,她想去寻人,当面问一句,他可认识阿娘。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阿父。
哪怕九九的可不是,够寻到人,当面问一句,她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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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管城外的鹤山脚下热闹。紫绫步障拉开,沿着山道绵延数里,部曲守卫山道,路过的黎庶百姓不敢靠近,自觉地远远避开。
“不惊动九郎的部曲。”骡车绕开平坦山道,“我们走野路翻山过去。去对面的山亭。”
寻到山脚溪边的鹤亭时,辩经已经告一段落。
鹤亭其实应该叫做“观鹤亭”,据说时常飞来山间白鹤,啜饮清涧溪水。今日白鹤没见着,山风吹来对话声。
阮朝汐躲在野林边,远远地听释长生大和尚道,“九郎拦着和尚不走,要和尚等人,到底等何人?”
荀景游不肯说,反反复复只一句,“高僧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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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暗自点头,荀九郎和她说的是实话。
斗笠戴在头,遮掩大半的姝丽相貌,她从野林小径里露出身形,缓步走入凉亭。
“冒昧拜访,件佛门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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