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们的耳朵里,是风云人物般的存在。而你早早注意到了诸伏景光,觉得他的眼睛很特别,又总是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笑着,算是搞事五人组里面最没有脾气的那一个。
直到有一天他叫出了你的名字,你才知道,原来他认识你,原来你们互相认识。
本以为是沉闷的性子,相处之后才回过味来,能跟着降谷他们玩得这般好的诸伏也不会是个无趣的人。
你们都是会为对方考虑的性格,也因此闹过一些小小的矛盾,大概就是“我不想吃咖喱但是你想吃那就去吃好了”和“我以为你想吃所以来吃但其实我也不想吃”这种情况。
你终于意识到原来“妥协”和“迁就”并不应该是一厢情愿,他也学会了即时的复盘与沟通,看得降谷零觉得“萩原都没你们想得多”,松田听说后硬是觉得故事里没有他,非要嚷嚷着加一句“说不通就打一架啊”。他们手下有着(若有似无的)分寸,就是嘴上闹腾,虽然有时也难免参与其中,但你和景光偶尔也会一起叹气,觉得心累,觉得这群人,尤其是松田阵平,能不能不要搞那么刺激,能不能收敛下脾气,能不能在毕业之前变得稳重一点。
后来,最能闹腾的人如你们祈祷的那样变得沉稳了,你却很难过。
而这种难过是累加的,从“往事不可追”开始,一层压一层,到某一天倾泻而出,再将胀破的情感重新收藏,拖着干瘪的情绪锁在记忆的回廊。
你曾经喜欢诸伏景光。
你确信你们是互有好感的,所以在临近毕业时,抱着一点难以言说的矜持,你没有点破他的欲言又止。
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所以你不介意在毕业的当口花时间考虑一些现实的问题,这是对未来的负责。
只是你最终没有等到一个答复罢了。
那个下午。
“我要走啦。”
“去哪儿?”
“回长野吧。”
“哦…”你干巴巴地应着,一时无言。
“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诸伏景光轻轻地说,叹息般的尾音就像离别已经迫在眉睫一样绕着愁绪。
“…再见?”尽力去忽略眼里突如其来的酸涩,你仰头看了看天空,想了想还是赌气般地补充了一句:“别回来了了。”
“…嗯。”
“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差点忍不住眼泪,你揉了揉眼睛,轻声抱怨着阳光的刺眼,然后问他说:“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诸伏景光也许说了什么,但你没太听清,最终他只是取下了被风吹落在你发间的残瓣,说:“要好好吃饭啊。”
你后来觉得,当时的自己确实是生气了,但气得名不正言不顺,明明想要一个答复,却没有真正抛出过问题给他。
所以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自己闹自己别扭后,你还是下定决心去联系了诸伏景光。
没有消息。
联络方式行不通,学校这边也无法提供帮助,你甚至说服父母去了趟长野,一无所获。
你们之间的联系是如此单薄。
你有点说不上来的怅然。
而这次是你们四年来的第一次见面。
当你见到他时,当那些你以为早已被安置好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将你淹没时,你不得不承认:你还是喜欢他的。
只是你们都不再需要对方了。
“你的日子…还安全吗?”
警校出身加上丰富工作经验,察觉到曾经的熟人发生着一些微妙的象征着不寻常的变化,这并不算是很困难的事情。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清楚,你们都明白这言下之意。
诸伏景光掀起兜帽的手顿了一顿,习惯性地安抚你道:“没关系的,不…别担心。”
背上立在门边的背包,他说:“后天应该就安全了,记得从右边的楼梯下去。”
看着他的手握上门把,看着阳光随着门缝一点点漏进来爬上桌子,你突然轻轻地问了一句: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你曾经以为四年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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