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满目猩红的世界,尸体横陈,白骨堆叠。
天地辽阔,苍茫。
死寂无声。
祁慕白着了一身同样猩红的衣袍,握着一把长剑立在浸染了血色的地面之上。
不知道是因为此处的死的人太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一呼一吸之间,鼻息当中满是铁锈一般的腥味,粘稠的,腥臭的,令人作呕。他踩着血水走上前,身上的红衣在风中带起血珠飞扬而起,昏暗的天色之下,映衬那张绝然清尘的一张脸,面容如冰,凛然生寒。
他将脚步顿在原地,举起手中的剑。暗色的光当中剑身之上‘太阿’两字清晰可见,剑尖所指之处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
蛇身通体漆黑,食人。
一人一蛇,于猩红如血的天幕之下。
对立。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在一个混乱,无序的世界里,针锋相对。
蓦然出现的记忆让祁慕白神色恍然。半晌,他将思绪从记忆当中抽出的同时,双眸落在了面前近在咫尺的黑色大蛇身上,一眼,像是跨越了百年。
风中,祁慕白将手从袖中伸出,紧接着四周星辰浮动,金光在掌心当中一点一点的凝聚。伴随着一阵龙啸之声,一柄长剑出现在了祁慕白的手中。
一剑独尊,剑指日月。那浮于半空当中的人,容色清冷如霜,一身红衣浓烈而又张扬。
祁慕白看着眼前的一双猩红色的竖瞳,握着剑柄手腕微动,长剑在半空当中划出了一道鲜明的流光,而剑尖所指之地便是眼前大蛇的眉心。
亦如往昔。
祁慕白:“尔可敢来与吾一战?”
熟悉的话从祁慕白的口中吐出,让此时盘卧在身后的钟泽,神色微动。
那一日,天幕昏暗。
一人一蛇在纷乱的世界里,鏖战了三天三夜。
血雨倾落。
酣畅淋漓。
而今。
同样的姿态,同样的话语,一切又仿佛像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原点。
“吾父。”
半空中金光流动,蛇身幻化为人形。钟泽一个纵身飞掠向前,将脚步停在了白司祈的身侧的平台上,他刚要一步上前,却被白司祈伸手给拦住。
白司祈:“这一战,我们谁都帮不了他。”
钟泽听着白司祈的话,将脚步抽回,停在了原地。
白司祈将手抽回放在了身后,拢在暗色当中的双眸微沉。
曾经,在三千凡世之中,那人曾经告诫于他修行一途莫要与尘世羁绊太深。正所谓因果循环,牵一发而全身,羁绊多深,执念就会有多重,到时候业障缠身,不得解脱。
那时他曾笑着告诉对方,“业障缠身,黑暗太苦,师尊应当活在盛世里。”
他挣扎过,选择跳出过。可在两人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当中,这一次,他选择亲手将人送回去。
那人不该站在尘埃里。
他应站在高处,做神,俯瞰人间。
战局一触即发。
祁慕白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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