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开始长时间地对着枕下一个黑木匣子发呆,那匣子我确信我十多年来从没见到过。我不知道那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见母亲每每看着那匣子时,神色时而温柔时而哀愁,我也按捺住耐心不敢去问。
母亲保养的纤细的手指常常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抚摩着那匣子,却始终没打开过。
她每每面对那匣子时,思想专注而又投入。很多次连我到了她身边她都毫没察觉。
一次,齐宕鬼祟地将我从母亲身边拉开,在寝宫外极隐秘地问我:“姐,你知道父皇去哪里了么?”
父皇自然是走了,是驾崩了,人死不能复生。齐宕从宫人们口中得到的讯息也只是父皇走了。具体是怎样的走,五岁的他却不明白。我自然不能因为他不明白,而残酷地将这个事实解释给他听。
虽然我此刻很狐疑齐宕为何问我这事,却依然答道:“父皇离开了啊。”
“没有!”齐宕很迅速地反驳了我的话,有模有样地瞧了瞧四周,预期看到我一脸的惊谔,他见收到了我惊诧的效果,才凑近我,“我告诉你,父皇在那个匣子里!”
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正愣住的时候,齐宕又道:“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哦,连大哥都没有告诉。你可别说出去哦!”
和小孩说话真的是对牛弹琴。不过我还是不忍摧残齐宕童稚的心,随意地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娘亲说的啊!”齐宕道:“我见娘亲天天对着那个匣子说话,就问娘亲,匣子里的人是谁。娘亲说,是你姐姐的爹爹。姐的爹爹不就是父皇么?所以父皇在那个匣子里。”
母亲并不对齐宕说,是齐宕的爹爹,而说的是我的爹爹。那匣子真和父皇有关的话,母亲自然不会如此回答。而在齐宕童贞的理论里,他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自然的,我的爹爹也就是他的父皇。
他全然不知我与他同母异父,因而他会这么认为。
这些年来,我从未问过母亲有关我生父的事。一是因为父皇将我视若己出,我问母亲这些的话,实在不妥;二来,母亲是后宫嫔妃,我在皇家的身份本就微妙的很,能贵为公主,亦能被父皇以奸夫之女的身份处死。虽然父皇认识母亲时,母亲就已怀了我。我能生存下来,且为父皇所喜,已经是万分幸运了。女人一旦位于后宫,只能心中想着一个男人,那就是帝王。
我怎能向母亲问起另一个男人的事呢?那岂不是陷母亲于危险境地?
而今不同了,父皇已去,母亲贵为太后。这也是母亲会将昔日旧物拿出来日夜面对的缘故吧。
自然的,那小小匣子里不会真如齐宕以为的里面真的有一个人的存在。母亲日夜私语,那里面装的,想来是我生父留给母亲的东西。
母亲能这么缅怀我生父,很显然,母亲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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