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爸……杀了你……”
杀了你。
这几个字尤清说的艰难极了,几乎是从牙关硬挤出来的,拿刀逼在脖子上逼出来的。
闻声,白时还是没吭声,也没有动——似乎这句杀了你只不过是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连脑子都不用过,一笑置之便罢。
她的毫无反应显然让尤清更慌了。
他不自觉的越来越紧张,偷偷看她,似乎想要通过她细节的肢体语言考量考量她的情绪。
他慌张到几乎乱成一团,满心满眼里都是呼之欲出的惶惶然。
“我真的,我真的,没想过……”
他的齿间有点儿涩,恍若含了一枚酸极了的李子,靠在防盗门上的后背被汗粘成了一大片,似乎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撕扯开来,露出血淋淋的皮肉给她看。
声音都变了调,环绕着白时若有若无的呼吸蔓延开难以言喻的苦楚。
白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轻轻埋在尤清的肩窝里,甚至能感觉到他突出的分明的锁骨。手无意识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他的后颈。
突然,尤清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极深极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胸膛随之起伏——
声音却温柔而平和:
“白时,如果你愿意给我一点时间,如果不是很麻烦你,如果你不觉得特别烦的话——”
他显然有点儿过于敏感了,拼命地想要确认白时的态度有没有不高兴,有没有不耐烦,有没有很生气,一大堆客气来客气去的“如果”就像是堆叠起来的塑料泡沫,层层叠叠地将里面一颗脆弱又细腻的心脏包裹起来。
只剩下了他胸腔中鼓动的心跳能够隐秘地将他那深深埋藏的焦灼与不安一五一十地传递给白时。
“你能不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
“如果可以,你能听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吗?”
话音刚落,白时突然就从尤清的怀里挣出来,自顾自地冲到厨房门口,“哐”一声摔上门,紧接着就一言不发地往阳台上冲过去,“哐哐哐”关上了所有的窗户。继而就像一股旋风一样旋到了卫生间,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哐”——
于是在尤清不明所以又不知所措的注视下,白时重新冲向了呆呆靠在防盗门上的尤清,一把搂住了他的腰,继而就毫不客气地朝自己拽了过来。
尤清本来有点儿苍白的脸颊“唰”地涌上了薄薄一层红晕,径直顺着脖颈就要蔓延开来。
白时在揽过他之后,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带着些微张惶的眼睛,含着笑意,另一只手勾过他有点儿僵硬的后颈,又轻又快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一触即放的那种。
紧接着,像是一分钟,一秒钟也不想浪费,就半强迫的,恶狠狠的,把已经僵成一块儿板子的尤清拽到了卧室。
随即右脚往后一伸,就“哐”摔上了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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